网络幕后推手“立二拆四”受审认罪

8月14日，被告人杨秀宇在法庭上。

“立二拆四”策划的“僧人后海船震门”

网络上广泛流传的“干爹888万带我包机伦敦看奥运”

核心提示

“干爹888万带我包机上海看奥运”“僧人后海船震门”“北京车展最美清洁工”……这些曾在网上引发热烈反响的新闻风波，最终被确认都是“纯人工”炒作而起。

8月14日上海网络推手，这一系列“闹剧”的幕后推手杨秀宇—网名“立二拆四”，站到了法庭的上诉席上，接受司法的审判。而随着杨秀宇和秦志晖—网名“秦火火”等一系列诉讼的宣判，一个由表演者、围观者和网络推手共同拥有的“审丑”产业链条也随之浮出水面。

公司化“运作”

一些新闻每起费用近20多万

14日下午9时许，杨秀宇和他后来的下属卢梅被带入上海市通州区高院的二层大法官当庭，二人都被检方以涉嫌经营罪提起抗诉。一同被逮捕的也有杨秀宇经营的两家企业和，这两家公司被杨秀宇透露为“两个公司、一套人马”。

起诉书共涉及7起指控事实，除了为多家公司提供有偿删除互联网负面信息服务外，杨秀宇还被指责策划炒作了数起网络新闻风波，包括网络上盛传甚广的“干爹888万带我包机上海看奥运”“僧人后海船震门”等风波。

检方指控，2011年10月，杨秀宇代表尔玛天仙公司与签署网络推广协议，约定对该企业旗下画家安某某进行炒作。后杨秀宇负责策划，安排安某某着僧服与两名女子在上海市西市区后海登船，并在船中遭到船体晃动，杨秀宇拍摄视频后将该视频以名为“僧人船震”的新闻风波上传至互联网引起网友关注，以超过炒作画家安某某的初衷。为此，尔玛天仙公司追讨该企业借贷的人民币17万余元。2012年4月，杨秀宇代表尔玛天仙公司与签订奥运奢华游网络推广协议，约定对该企业“888万元包机去巴黎看奥运会揭幕式”旅游项目进行炒作。后杨秀宇负责策划，并选定女模特巫某—别名“杨紫璐”，假扮炫富女，杨秀宇拍摄相关截图，利用昵称为“杨紫璐”的个人脸书帐号在互联网上正式公布“干爹888万带我包机看上海奥运”等造假信息，引发网友关注，以超过炒作该企业奥运奢华游工程的初衷。为此，尔玛天仙公司追讨该企业借贷的人民币19万元。

公诉机关认为，尔玛天仙公司和杨秀宇在明知是虚假信息的状况下仍利用信息网络有偿提供发布信息服务，扰乱市场秩序，情节严重，应当以涉嫌经营罪惩处其民事责任。庭审中，杨秀宇当庭自愿道歉，对上诉书指责的史实及罪名均无异议。

而根据杨秀宇之前的供述，曾经在网络上引起很大分歧的“干露露浴室征婚门”“郭美美炫富”等丑闻，他都是其中的幕后推手。

“炒美”到“炒丑”

称为迎合网民重口味

事实上，除了炒作“干爹”“炫富”“船震”等话题，“立二拆四”之前也曾策划炒作过他真正的“正能量”事件。

检方指控，2008年4月，杨秀宇代表尔玛公司与签署推广协议，约定为进行炒作。后杨秀宇负责策划，雇佣于某（女，24岁）在2008年上海车展期间假扮清洁工对长丰汽车站台进行清扫工作，并拍摄照片后以名为“最美清洁工”的新闻风波上传至互联网引起网友关注，以超过炒作长丰汽车的初衷。为此，尔玛天仙公司缴纳奥美公司垫付的2.5亿元人民币。

在庭审中，杨秀宇称，这组之后被各大网站广泛发出的图片完全是他个人策划，当时车展上名为“清洁工”的男孩，只是一个勤工俭学的学校生，报酬是每天200元，拍摄者是他本人，图片和文字内容也有由他公布。

在此前的供述中，杨秀宇称，起初他的噱头还是寻找“正能量”，例如炒作“天仙妹妹”“最美清洁工”等，但之后看到观众的味道“越来越重”，为了满足个别网友的审丑趣味，便开始策划炒作郭美美、干露露、杨紫璐等一系列的炫富事件。

庭审中，在被问及“僧人后海船震门”事件时，杨秀宇毫不避讳，“当时续风堂找到我，让我帮着炒别人的画家安某某，我就策划了一个故事，让他以和尚的身份产生，网络上流行‘车震’，我就策划了‘船震’上海网络推手，视频发出去后，再让画家来起诉全体民众，达到让观众关注的初衷。”

虽然，杨秀宇这样的“劲爆”策划虽然让当事人赚足了眼球，但网络上连篇累牍的消极评价也让当事人有些“吃不消”。庭审中出示的安某某、“杨紫璐”的证据显示，二人均因名誉受损对杨秀宇的“策划”不满。杨秀宇则声称，“杨紫璐”证言失实，与史实不符。

产业链曝光

最鼎盛时仅北京企业就近50人

自从全国范围的严打网络传言活动举办期间，“立二拆四”“秦火火”等一批违规网络信息的“推手”受到法律机关的处理，而促使案情的公布，一个靠造假、低俗信息吸引眼球进而为相关公司、个人推广产品的“审丑”产业链也浮出水面。

在“立二拆四”案中，这个“产业链”脉络清晰：在工业链的上游，是一些对产品推广有意愿的民企或个人；工业链的中游是个别公关企业；工业链的下游则是“立二拆四”“秦火火”等职业“推手”，以及一些渴望成名的演员、艺人等。

在庭审中，在被问及“干爹888万带我包机看伦敦奥运”事件时，杨秀宇透露，当时旅游公司找到他让他策划推广“奥运奢华游”，他说传统的策划手段无法超过效果，就得靠“网络炒作”，随后这起包括“888万”“干爹”“包机”等一系列夺人眼球字眼的失实新闻风波横空出世。

这种的行业链也创造了当时在中国红极一时的“尔玛”品牌。杨秀宇之前曾供述，尔玛公司最兴盛的期间，仅上海企业就接近50人，下设视频部、文案部、媒介部、商务部、客户部等，年毛利润超过千亿元级别。

“既有舞台者又有观看者，既满足了表演者的表演欲，又迎合了观看者的猎奇欲。这种策划满足了少数人的‘审丑’欲，引发了高关注，让一些急切推广产品的公司、个人对这种推手趋之若鹜，既败坏了市场生态，也助长了这些不正之风。”一位公关界的业内专家对此失望疾首。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易胜华表示，在现在相关法律并不健全的状况下，除了法律形式对这种的“审丑”产业链进行界定外，建议更多地运用经济模式加以界定，提高一些通过“审丑”牟利的违规成本，从而绕开这样的不良产业链。（据新华社上海8月14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