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推手的真实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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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火火”，原名秦志晖，2013年8月，因涉嫌寻衅滋事罪和非法经营罪被北京警方刑事拘留。“立二拆四”，原名杨秀宇，2013年8月，因涉嫌寻衅滋事罪和非法经营罪被北京警方刑事拘留。“秦火火”和“立二拆四”被刑拘后，网络造谣传谣现象引发社会关注。那么，这两人究竟是如何成为网络推手的？老家的人又如何评价他们呢？记者进行了调查。  

“秦火火”  

“这么多年，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  作为农民的儿子，秦志晖背负着出人头地的家族梦想。他因家境贫困被迫高一辍学，18岁外出打工。互联网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却在一夜成名的前行之路上迷失，谣言伤害的不仅是善良的人，也打断了他依靠自身奋斗改变命运的梦。  

只读到高一，因贫辍学他大哭绝食3天  

湖南省衡南县香花村，是秦志晖的老家。秦家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就是秦志晖，小儿子秦志龙。村民们说：“秦志晖是个书呆子，一天到晚光会看书，不跑不跳的，从来没见过他惹事情。就是性格比较呆板，见人也不怎么打招呼。”  

衡南县第二中学是秦志晖的母校。“新闻上说志晖是高中毕业，实际上他只上了一年高中，第二年，家里没钱就让他辍学了。”决定辍学后，16岁的秦志晖在家里哭了3天，不吃不喝，接着就一声不吭离开了家。“我们当时四处去找他，可找了几天没找见，到了第六天他自己回家了。”秦声东说。  

母亲：他是老实孩子，不偷不抢  

“他是一个老实的孩子，不偷不抢，我最了解我的儿子！”秦志晖的母亲罗俊幼在衡阳市的出租屋里哭着说。  

秦志晖过了18岁就外出打工去了，在2010年中旬去了北京。每星期，他都会打电话回家，但秦声东还是有点怨言：“出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家里紧张他又不是不知道。”  

“立二拆四”  

靠“骂”芙蓉姐姐成名获关注  

杨秀宇是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当过工厂技术员，北漂南下频频受挫后，他靠在网上主“打”芙蓉姐姐摇身变为网络推手。七八年后，国内众多网络推手从炒作“红人”纷纷转型，做起了“正经生意”，而“他太想成名立万，结果动作变形，要是收手好好弄，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网上骂“芙蓉”，开始得到关注  

杨秀宇曾在东北大学材料与冶金学院求学。校友沈先生回忆说，“杨秀宇中等个子，很老实的那种学生。”据了解，杨秀宇1997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原吉林省白山市浑江铝厂工作，2000年左右铝厂黄了。工友介绍，杨秀宇家在白山市农村，“他人不怎么爱说话，我们只知道他是本地人。”  

杨秀宇从2000年离开铝厂之后曾到上海等地谋生，最终落脚北京。2006年遭遇婚姻变故和至亲离世后，颓废的他上网打发时间，正赶上芙蓉姐姐的热闹劲。因为反感，他开始以网名“立二拆四”追骂芙蓉姐姐，时间持续两个多月。“立二拆四”渐渐被网民关注，他的“尔玛”公司也策划了别针换别墅、封杀王老吉等网络热点。  

“他太想成名立万，结果动作变形”  

“凤姐、干露露、郭美美这些人，也不是他炒作起来的，是后来才认识的。‘立二拆四’之所以到哪里都说是自己的作品，是想着把自己炒红，吸引商家。”曾和“立二拆四”共事过的网络策划人胡先生说。  

“网络推手很多，大多数都转型了，做的是正经生意。‘立二拆四’却走偏了，进了网络的亚文化圈。太想成名立万，结果动作变形。”曾在“立二拆四”手下做过的沈先生说。  

杨秀宇被刑拘次日，北京尔玛互动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在首页公告称，“尔玛是来源于浪兄所推天仙妹妹的羌族名字，浪兄才是尔玛的创始人。”而杨秀宇拥有的尔玛中国公司一直联系不上，对于记者采访，“浪兄”的北京尔玛公司也婉拒了。  

游走在道德和法律边缘  

网络推手怎么赚钱？  

随着“秦火火”和“立二拆四”的被抓，公开的网络造谣者名单逐渐加长，让网络推手备受关注。  

网络推手又是通过什么突进招揽生意的，又是怎么赚钱的？面对同行冲突，又如何博弈？记者近日走访了北京网络圈。  

先成名，后赚钱：  

诋毁雷锋是让自己更火  

“先成名，后赚钱”的模式，被一些视互联网为21世纪最大机会的草根网民们，当成快速上升的通道。只是，这个通道游走于道德与法律的边缘。  

2010年3月，北京尔玛天仙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改名为“北京尔玛互动营销策划有限公司”，同年，“秦火火”加入公司。自此，“立二拆四”和“秦火火”等炮制了多起网络事件，包括虚构雷锋生活奢侈细节等。  

圈内人士介绍，部分推手团队为谋利，通过微博、论坛等平台组织策划并制造传播“最能吸睛”的内容，“至于诋毁公众人物如雷锋，不是他们跟雷锋有仇，而是这样最能引爆舆论，让自己更火”。  

灰色利益链：  

推手团队也分三六九等  

数年前，微博的出现加速了网络推手的转型，他们层级分明，从业者庞大，谈笑间就能颠覆和成就一个人或企业的影响力，一个灰色产业链渐渐形成。  

在这条庞大的利益链中，存在着十分详细的“细化分级”。业内人士吴翔（化名）说，实际上，掌握绝大多数客户资源的是传统品牌公司，而大公司根本看不上的一些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小活，便分拆给了一些小点的营销公司。  

这样一个利益链就完成了：客户有互联网推广（炒作）需求——找到品牌公关公司——该公司再将客户需求细分，外包给一个或多个网络营销公司——这些公司出台策划案，并进行实际操作——网络水军被征召——完成任务。  

“在这个利益链条中，食物链顶端的公关公司赚取了至少80%的利润，而具体到‘水军’团队的个人，忙活半天也就赚了几毛钱。”吴翔说。  

500万粉丝大V：  

发几条微博能收费7万元  

微博出现后，微博炒作的获利被各个营销公司量化。记者拿到一份某网络公司的报价单上，被“草根明人”（粉丝＞200万）发微博推广一次，费用5000元；粉丝100万~200万，一次4000元；粉丝50万~100万，一次2500元……而对于实名认证的社会名人，费用就更高，如粉丝在10万~30万之间的名人，发布一次推广信息费用约在2500元。  

记者拿到的一份微博实名认证用户推广报价单上，按粉丝数量不等，价格也从单条1000元到10000元不等。这份名单上，一些影视名人和社会公知赫然在列。但一些“名人”的姓名下，特别标注了“只转发，不直发”等字样。  

至于一些粉丝数百万的大V，挣钱就太容易了。一位曾与某微博粉丝在500万以上的草根大V有过合作的人说是，经由公关公司牵线，该大V发布软性广告内容微博，几条下来价格高达7万元。  

近期各地严打网络传谣  

●涉嫌敲诈勒索，大V周禄宝被批捕  

8月24日，记者从公安部获悉，网络爆料人周禄宝因涉嫌敲诈勒索罪已被依法批准逮捕。周禄宝在互联网上自封为时事评论人、知名写手、网络名人、专栏作家和网络反腐维权斗士。长期以来，周禄宝把网络当作赚人气、谋私利的工具，通过有计划地编造谣言，进行网上攻击抹黑，以达到牟取非法利益的目的。现已初步查明，周禄宝先后对20多个单位和个人实施敲诈勒索，涉及北京、江苏、浙江、广西、河北、安徽、甘肃等地。  

●浙江查获数十起网络造谣  

8月26日，浙江省公安厅发布数据显示，该省公安机关共清理网络谣言和虚假信息达1.82余万条，查处网络造谣等违法犯罪67起。通过调查，警方发现，一些“大V”联手推手公司，通过造谣炒作达到牟利的目的。  

●安徽网民为发布不实信息致歉  

8月26日16时许，安徽砀山境内发生两车相撞事故，10人死亡5人受伤。网民“于和玉”发微博称：“310国道砀山段发生车祸，死16人，婴儿也有”。砀山县公安局对他作出行政拘留5日的处罚。于和玉之妻将丈夫被拘留一事发帖，引起公众关注。砀山县公安局党委经研究认为，虽然于和玉有违法行为，但是拘留5天的处罚偏重。安徽砀山县公安局30日发布通报称，警方已经正式撤销相关行政处罚决定，将网民送返回家并致歉。于和玉也就自己的不当行为向公众致歉。  

●湖北查处网络造谣传谣案件135起  

记者28日从湖北省公安厅获悉，目前，湖北公安机关共查处网络谣言案件135起，查实谣言制造者、传播者223人，教育训诫128人，行政拘留90人，刑事拘留5人。  

湖北警方此次行动，一举打掉武汉以唐某、孙某为首的“十万水军”非法网络公关组织、荆州洪湖以叶某为首的“网讯天下”非法网络公关组织、孝感黄某利用“315信息在线”等5个网站和刘某某利用“企业在线网”等2个网站收集负面信息敲诈公司财务的非法组织、咸宁钱某以删帖、发帖等形式进行非法牟利的“金顺网络传媒工作室”等。  

●河北一女子贴吧内问“是否发生命案”被拘留  

8月26日晚，河北清河县公安局网安大队民警发现贴吧“清河吧”网名为“宁05021”的网民发布消息称：“听说娄庄发生命案了，有谁知道真相吗？”的信息，该信息迅速被点击1000余次。  

警方核实后，确定该信息为谣言信息，同时快速确定造谣网民身份——20岁清河女子赵某。8月28日，警方将赵某行政拘留。  

●湖南衡阳一传谣者被刑拘  

湖南省衡阳市公安局29日通报，该局28日以涉嫌寻衅滋事罪刑拘一名以“记者”身份在网上形成一定知名度的网络造谣者，并从其家中搜出在各部门敲诈所用的报销发票近200万元。  

据衡阳市公安局办案民警介绍，犯罪嫌疑人格祺伟在新浪、腾讯注册实名微博。他在腾讯微博的实名认证为“新闻记者”，听众接近50万。他炮制多篇捏造事实、攻击政府部门的网帖，一方面吸引网民关注，提升其自身影响力；另一方面借机敲诈勒索新闻当事人，获取不当利益。  （据新华社、《华商报》  ）

草根明人”（粉丝＞200万）发微博推广一次，费用5000元；粉丝100万~200万，一次4000元；粉丝50万~100万，一次2500元……  

实名认证的社会名人，费用就更高，如粉丝在10万~30万之间的明人，发布一次推广信息费用约在2500元。  由公关公司牵线，大V发布软性广告内容微博，几条下来价格高达7万元。